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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右肩有伤,反应不及,这一招分明就是针对他而来的刺杀!
李臻眼睁睁看着剑光如雪,瞠目欲裂——
“大将军——!
!”
鲜血四溅,箭锋入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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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臻横着回了帅帐。
于合和甘元亭见此脸都白了,忙揪着谢时问:“活着还是死了?怎么回事?!”
“不关他的事……”
担架上的人声息极低地开口,一开口,嘴里就涌出一串血沫,跟在旁边的军医手忙脚乱地拆开他的盔甲衣服,为他处理伤口。
李臻脸色惨白,不知被哪个手潮的按到了伤处,倏地一皱眉,瞬间冒了一头冷汗,顿时闷哼一声,昏了过去。
话音自然也止住了。
谢时只好低声道:“我援救不及,幸好李将军亲兵忠心,没让那一剑穿心而过……可怜那兄弟,当场没了。”
于合听得团团转。
一个军医软着腿道:“各位将军,大将军这伤太重,怕要回京休养……”
甘元亭皱眉喝道:“什么伤非得回京?!”
甘老棒槌这句毫无人性的话顿时引发了一番七嘴八舌——
“历来在前线养伤都是权宜之计——”
“到底不是燕国人,我们燕国的将军就不是人吗?”
“大将军若耽搁在这儿死了,我可担不起这责任,三位将军谁爱担谁担罢了!”
谢时硬着头皮,轻轻拉了拉额上青筋暴跳的甘元亭,拿眼睛指了指于合。
若此人不在场,以甘元亭和谢时的地位,什么事都瞒得下来。
这节骨眼上,李臻回京就意味着燕世子手上兵权缩减、燕军将领换人……无论辰静双还是燕鸣梧,想必都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。
所以甘元亭才问了那格外棒槌的一句。
但怎么说,都错过了。
于合既然在,甘元亭和谢时就无论如何不能越俎代庖,决定李臻的去留。
当然,李臻若能自己醒来……
他一时半会也醒不了。
谢时轻声道:“李将军胸前伤口极深,依我看,不宜多做挪动。
不如也叫齐国和我们的军医来看一看,说不准能讨论出更稳妥的法子呢?”
“人多手杂,万一你们有人看我们大将军不顺眼,暗下杀手怎么办?”
这话棒槌得和甘元亭那句有一拼。
谢时道:“我在这守着李将军,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给他抵命!”
甘元亭眼角暴跳:“谢时!”
谢时疲惫地回头瞥了他一眼。
李臻不能有失。
只要辰燕联盟一天还在,李臻就不能死在辰国境内。
而燕王与燕世子之争尚未完全结束,李臻哪怕的确必须回京休养,他的调令也只能是燕鸣梧本人发出。
谢时聪敏,甘元亭老道,两人都懂得个中道理。
谢时下了战场,还没有休息,从头到脚,沾着不少血和尘土,再好看的皮囊,也难以赏心悦目。
他的一点光彩,都只好栖息在少年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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