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的时候,姜庭鸾是渴醒的。
他迷迷糊糊想要去开床头灯,却怎么也够不到床头灯的开关。
然后才想起来这并不是在自己家里,床头灯开关并不是在自己之前熟悉的位置。
于是他起身,开了开关,发现自己果然是在祁闻宥家的客卧。
喝醉的人都容易口渴,姜庭鸾正打算去楼下倒水喝,不经意间转头一看,却发现床头柜上,正放着一杯温水。
他一怔,然后又发现书桌上放了一个玻璃水壶,里面的水是满的。
把这个玻璃水壶和水杯放在这里的人,显然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口渴,特意放在这里的。
除了祁闻宥,还会有谁做这样的事情呢?
就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腔,狠狠把他的心捏得血肉模糊,姜庭鸾再也控制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。
他哭得那样伤心,就像一个痴傻的人一样,满脸都是眼泪鼻涕,却不知道用手去擦一擦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伤心,好像直到这一刻,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,好像直到这一刻,他才知道,他亲手毁去的,到底是怎么样珍贵而可遇不可求的珍宝。
他哭到感觉连自己的心肝肺都要呕吐出来,却依旧无法停止哭泣,到最后他昏睡过去,却依旧满面泪痕。
客卧的门“咔嗒”
一声打开,进来的人看着满室昏黄的灯光里,背对着他睡熟的姜庭鸾,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。
是祁闻宥。
姜庭鸾哭了多久,他就在门外听了多久。
祁闻宥想起了姜庭鸾外公去世的那一年,他也是那样,和姜庭鸾隔着一扇门,他在门里,他在门外,就那样度过了他这一生当中,最漫长而绝望的那一夜。
只是现在,那一颗滚烫而炽热的心,早已经燃烧殆尽,只剩下犹带余温的灰烬。
他看着姜庭鸾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,像是个极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,心里还是不忍。
便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盒中抽出几张柔软的面巾纸,轻柔地给他擦干净面上的泪痕,然后给他盖好被子,关上灯,这才离开。
第二天姜庭鸾起来的时候,两只眼睛肿得不能看了,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有些自嘲地想,幸好章蕙一直对他印象不错,今天早晨去请病假的时候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,还叮嘱他好好照顾身体。
要不然,要是顶着这么个模样去公司,只怕立刻就会成为办公室里的焦点。
他想下楼去取些冰块来做冰敷,却很意外地发现,祁闻宥居然也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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