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在一个深夜,暗夜里猝然升腾起的火苗,将杜州府的庭院,合着冬日的初雪,燃成了灰烬。
这把火蔓延数千里,直烧到了太和宫。
慕容燕懒懒地坐在龙椅上,显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,不知是不信杜州府真有此等引起民怨的本事,还是在他心中,此事与边关蠢蠢欲动的柔然一比,不值一提。
区区一个杜州府,闹得邺城人人自危,慕容燕在位多年,心中已有盘算。
可他把问题抛向朝臣,看的便是阶梯之下众人的反应。
但一句问出,反而没人在此时贸然进言,皆是眼观鼻鼻观心,不愿做出头之鸟。
最后还是景行担了责,淡淡道:“回陛下,此事虽说法不责众,可牵头人定是要查上一查以示惩戒的,不然天下人人效仿,便成遗乱了。”
慕容燕淡淡地“嗯”
了一声,眼神一转:“太子,你说呢?”
近日太子频繁参政,早就做好被天子点名的准备,于是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腹稿:“邺城位居临安东北之地,富商人数便占了整个大渝的头筹。
儿臣觉得,还是以安抚民意为主。
父皇忙于政务,不能及时垂听民情本是常理,非我等之过。”
太子仁德的名声倒不是无中生有,眼下一番甩锅般的言论,听得慕容燕也是心情熨帖,连连点头。
从小培育的皇子,长成慕容燕期望的模样,不管是作为天子,还是一个父亲,想必都是极其欣慰的。
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便不能像太子说的那般,迂回处置了。
于是有顽固一派崇尚政权的,上前道:“回禀陛下,杜州府乃朝廷命官,被一群反叛的百姓在光天化日之下活活焚烧而死,若不加以严惩,皇权的威严何在?”
谢璋隔着人群远远一望,竟是许久不曾上朝的于章。
于章是个顽固又贪心的主儿,平日里在皇帝面前却表现得无欲无求为国为民,但私底下死在他手中的人,简直可以从皇宫排到他的于府。
夏履生前因皇后在中的原由,与于章交好,可临头逼宫时,于章却及时脱身,没在其中掺和一脚,这才有眼下的苟延残喘。
于是于章便在朝中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。
眼下他突然站出,说出这一番话,怎么看都像心怀鬼胎。
可慕容燕倒觉得于章的意见与他相同,便也没多想,抬手便道:“那便按于卿说的做吧,牵头之人重罚,其他的人也要罚,大渝治国,从来都不是以人情为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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