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夫人却已经看见了,淡笑着把窗门复又掩好:“你不用怕我,你的事我都听说了。
本来你这样对我的小儿媳,昨儿个我不会容你借宿。
但既然来了,有几句话便不怪我做长辈的替她直言……”
那妇人淡妆素抹,却天生一股道不出的雅贵疏离,阿晓十七年来也不曾与这样的人物打过交道,连忙诚惶诚恐应了声“是”
。
……
秀荷收拾了几套半旧的衣裳扔给阿晓:“把你那袋破包袱扔了吧,一路捂得都发臭了,叫人看了都嫌弃。
大夫刚才说了,你这病才发起来,还不是太严重,药记得按时吃,平时用的洗的要单独分开来,别再使坏心眼儿去祸害别人。”
沿着金织廊桥往对岸走,那桥厝下光影横斜,将她清窈的背影打照得忽明忽暗。
阿晓拎着药包随在后面,心里便不知是羡慕还是其他什么滋味,竟不晓得她这样娇弱的女人,原来也并非被圈养在宅院里,原来也凭着手艺赚工钱吃饭,一样小小年纪推过车、卖过酒。
好日子都是靠努力赚来的,上天并没有把谁特别眷顾。
阿晓闷着声儿:“难得你还肯帮我,给我找工。
欠你的,等阿枫来了,我还你。”
秀荷可懒得与她套近乎,冷冰冰挡回去:“别,这样自作多情可不好。
若非三郎想要拿你换到证据,我可没那么好心容留一个仇人。
当然了,那个叫阿枫的来不来还是一回事,他要不来啊,你是死是活我可管不着。
我给你找的工也不是什么好工,那梅家不是好相与的东家,梅二少爷也不晓得见没见过你,你但且好自为之就是了。”
嘴上好生刻薄,胯儿一摇一摇并不回头看人。
阿晓默了一默,紧随了几步道:“放心,没皮没脸的事儿做多了也腻,我不会缠着你们。
等找到了活干,他要不来,我自己养活自己。”
……
花厝里弄依旧红花绿草,四季不衰。
梅家大门前的石狮镀了铜身,门匾也换作金漆的大字,看起来好不派头,风光大盛往年。
只那半开缝儿的漆红大门内却依旧好生寂寥,人气似乎怎也旺不起来。
揩着裙裾跨门而入,门房老头儿正在浇花,院子里只闻见淅淅沥沥的洒水声响。
认得是秀荷回来,连忙叫一声:“庚三奶奶早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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