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泽心绪纷乱,不知不觉跟柳进了家门,入目遍是乱中有序排列着的瓦楞纸箱,窗户大而无当,使用痕迹最多的是正中那台硬件齐全的电脑。
柳在电脑前鼓捣的当,相泽细看贴主机上的纸,一幅画扎辫子的小姑娘的素描肖像,相泽记起柳女士的相册,仔细一想,肖像上不就是柳六岁左右的模样么。
他刚想开口,柳竖起食指放在唇边。
然后柳去关窗:“出去走走吧,附近有个露天篮球场,我点几个蚊香,屋里有虫子。”
话里意思很明显,别在这说实质性内容。
柳接连两天通宵,相泽怕他气虚打不动篮球,推说自己不想玩。
柳就和他并排坐在球场边缘的沥青地面上,倚着铁丝网扯些有的没的。
说话间向上仰望,四周楼房林立,起伏不定连绵不绝的环绕着一块浑浊的天空,整个好像一口倒置的污水井,而其间闪烁的霓虹灯又仿若群星,离你最近的街灯就是你的月亮,你在钢筋水泥铸成的污水井似的宇宙低层飘泊流浪,隔着真空与人交流。
“……你肯定忘了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,女孩素描都让你画成了自画像。”
柳回神,意识到相泽说的是他贴在主机上的画像。
从柳女士那里看了自己幼时照片的相泽认为画像和柳一样。
可柳画的是柳浩章案子的被害女童还原像。
一瞬间柳明白了什么,眸子骤然阴暗下去。
☆、十一章柳清楚自己在梦中。
炎炎夏日,被蒸腾热气扭曲的马路,街对面金店满地狼藉。
场景很纪实,他的梦缺乏幻想,总是回忆重现。
他在这边,看到街对面人群混乱,尖叫迭起,冲动扑上去的哥哥和敌人同归于尽了。
敌人望向他。
那目光没有冷意,只有冷静,甚至看自己看的入迷,不甘死去。
蜂拥而至的警察淹没了他仿若钟情的目光,他从柳眼中的倒影消失。
梦中的场景转换突兀,眨眼之后是葬礼。
柳坐在葬礼家属席的冰凉椅子上,右侧攥着自己手的人是父亲,他手心汗津津的,如果意在安抚自己柳想告诉他大可不必。
位置离棺椁很近,台上柳女士悼词念得泣不成声,柳百无聊赖,几近无情的想,柳寻一本可以不死。
只要不为所谓的英雄信念做了对社会无私对他们自私的选择,就根本不会死。
那时候柳不太能理解死亡,从童话中看到的说法是死者前往另一个未知世界,生者再也见不到他。
所以柳知道了,童话都是屁话。
地球上人类出现十多万年,迄今死了有一千亿人,那死者的每一寸世界不都得挤的像晚高峰的地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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