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生气啦?”
我有点不好意思了,将毛巾披在身上,捅了捅他的肩膀。
虽说和他已经越来越熟稔,但这玩笑看来还是有些狎昵过头了。
他扭了扭身体,依旧没理我。
“你姥爷呢?找到什么消息没?比如纸条、信笺什么的。”
我坐到他旁边,清了清嗓子,转移话题。
玄小童抱着腿坐着,怔怔地望着炉火,像是什么也没听见,睫毛一颤,眼眶里突然涌出一滴泪珠,倏地滑落脸颊。
“好啦好啦,是我错了,我不该乱开玩笑。”
被他这么一哭,我立刻慌了手脚,连忙抓起毛巾去擦他的泪水。
玄小童似乎更难过了,把头埋在膝盖上,抽抽搭搭地哭着,肩头不住地颤抖。
过了好一会儿,才哽咽着说:“姥爷,他……他……我再也看不见他啦,再也……再也看不见我妈了!”
说到最后一句,更是放声大哭。
我这才明白他是为此难过,想起爸妈,心有戚戚,差点也要掉下眼泪。
想要安慰他,一时间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伸手将他拉到怀里,轻轻地拍打他的肩背。
玄小童的身子陡然僵硬了一下,仿佛想要挣脱,又渐渐地软了下来。
他低着头,蜷着身,湿漉漉的头发顶在我的臂弯,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我身上。
风声呼啸,壁炉里的火噼噼啪啪地响着,我们就像两只冬天里相互依偎取暖的流浪猫,各怀心事,半天没有说话。
炉火与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映在地毯上,跳跃摇晃。
我心里一酸,涌起难以描述的异样感觉。
大千世界,人海茫茫,有人一见如故,有人对面不识。
对于所有的亲戚朋友来说,“丁洛河”
已经死了,我只是个陌生人。
在这个世界上,唯一还能认得我,并乐于和我嬉闹同行的,或许就只剩下这个认识不久的男孩了。
他是我最后与最初的朋友,也是让我觉得“自己”
还是“自己”
的唯一证明。
或许正因为这样,我才与他有如旧交,这么亲密。
“丁大哥,谢谢你陪我到这儿,”
玄小童轻轻地挣开我,擦干眼泪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其实我早就猜到姥爷不在这里啦,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,凡事总得试一试不是?”
“我还以为你要说‘不到长城非好汉’呢,”
我怕他伤心,笑着岔开话题,揉了揉肚子,“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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