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江河一副了解的样子,“在哪呢?”
“很远的”
,佳音安抚他,这孩子不会是想妈妈想疯了吧?“你在家乖乖听话,我回去就找你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
又哄了他几句,小家伙才挂了电话。
回头,看到母亲立在门边,佳音解释:“朋友的孩子,说想我了。”
“哦”
,韩母微应,“你爸爸醒了,在找你呢。”
韩父临去的那几日韩佳音已经晨昏不分。
随时随地,韩父的疼痛都会发作,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。
仿佛随时都会离她们而去,佳音开始的时候每次父亲一痛得要撞墙她都忍不住嚎啕大哭,到最后也渐平静,能和母亲一样冷静地处理,为父亲换衣服,擦身子,因为身体严重水肿,药石基本失效,有时候好不容易吃下去的药又会吐出来,连同鲜血。
佳音的心跟着父亲一直痛楚难停,她寸步不离陪着父亲,害怕打个盹他就会离自己而去,有时候守到半夜,明明困得要死,却不敢闭眼睛,听着屋外疹人的夜鸟叫唤,仿佛就听见了催命的铃声,让她恐慌而绝望。
她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黑白无声的年代。
韩母很是担心,不停劝她去休息,佳音只是不依,心里有种模糊的错觉,只有一直抓着父亲的手,他才不会离开。
她想她是自私的,看着父亲那样痛苦地活着,她仍然祈盼奇迹可以发生。
多么舍不得啊。
他才六十六岁,还没有看到她再嫁个好男人,还没有体味到含饴弄孙的乐趣,怎么就能离开呢?
偶尔会不小心睡过去,却是很不安稳,梦里面汽车声,人声,喧闹声走马灯似的不停变换,杂七杂八什么都有。
有一次梦见自己还是小时候,扎着两只羊角辫,牵着爸爸的手一起散步,爸爸说:“音音你背我,走一步给你五毛钱。”
佳音高兴坏了,背着父亲努力地想迈动步子,可背得呲牙咧嘴仍是没能移动分毫,然后耍赖:“爸爸你坏,你故意压着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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