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的印象中,谢璋算得上是一个坚韧的人,这么多年来承受的白眼与挖苦,都没能让他成为七皇子那样的人。
可谢澄于他来说,大概就是风雪夜里最后的一盏灯。
景行说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,只希望时光倒转,在血液浸透谢澄军甲的那一刻,能够给谢璋一个拥抱。
彼时春日熙熙,冰雪已融,西北漫天的风沙从柔然的边境被风吹到了兰州。
那是景行第一次经历如此萧条的景象。
他虽然是在西北出生,可自小都是生活在香衣锦食的江南。
他站在檐下想,谢璋在这风沙蔽日的贫瘠之地待了五年,也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思。
景行在军中一待就是数月。
柔然在与渝军一战后,大伤元气。
巴图尔在逃亡的路上被追击的孟鸣争一箭射了个对穿,奎尼也不知所踪。
柔然王乌尔都责备奎尼将近半数柔然精锐折在在了小小的西北,自此一事后废除了他的储君之位。
而他的小王子艾尼深入临安,本是抱着必胜的信心,但此番却将自己的性命也搭在了这块柔然世代觊觎的土地之上。
西北军一面修复战伤,一面储备精良的将士,以待实施几个月后大举进攻柔然的计划。
可这个计划的发起者,此时却窝在小小的营帐里,正背靠着床榻席地而坐,脚边散着大大小小的兵书。
帐内没有一盏灯,景行有时起身替床榻上的人掖掖被角,有时又回头在兵书中做些标记。
他从未接触过兵法,但等待的时光太过漫长,做着这些枯燥无味的琐事,倒也忘了满腔的惶惶。
一室的寂静中,有人踩着匆忙的步子掀开了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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