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亮的眼睛眨了眨,不见惊慌害怕,反倒有点幸灾乐祸般的期待。
梁靖也不知她脑袋里打什么主意,便颔首,吩咐外头的人去报案,俩人一道等官府来。
夜色渐浓,风卷着雪片呼啸飘落,车厢内外都愈来愈冷。
玉嬛怕石榴在外头冻着,递了个软毯给她披,身上便只剩披风档寒。
她整个人在角落里缩成一团,取了帽兜戴着,只剩秀致的脸露在外头,嵌在那圈风毛里。
这般天气,若没手炉炭盆,哪怕加两层衣裳,都未必能管用。
梁靖觑她片刻,蓦然撑起披着的大氅,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。
男人温热的气息袭来,跟堵墙似的将她困住,玉嬛愣了下,旋即挣扎着往后退——两人尚未结为夫妻,这姿态着实过于亲昵了。
奈何梁靖手臂如同铁箍,将她圈得死紧,且她背后便是车厢壁,退无可退。
外头还有人,她也没敢出声,只红着脸低声道:“等不了太久,不碍事的,又冻不死人。
你先放开!”
“不放。”
梁靖非但不放,反而变本加厉,将屈着的双腿伸开,将她连同披风一道圈住。
玉嬛愕然,抬眸瞪他,跟困在蛹中的蚕宝宝似的,双手胡乱在他胸膛推搡。
梁靖纹丝不动,片刻后,喉中溢出低笑,凑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害羞了?”
害羞?谁害羞了!
玉嬛才不承认,闷哼了声,垂着头不再说话。
车厢里愈来愈暗,外面天寒地冻,冷风仍从车帘缝隙里往里窜,她靠在梁靖身上,却像是贴着火炉,暖融融的。
她心里觉得古怪,瞧着梁靖胸膛上的绣纹,拿指头抠了抠,又悄悄缩回去,而后抿着唇笑了笑。
梁靖突然现身,确实在她意料之外。
先前在魏州相处月余,被秦骁和永王裹挟在是非里,她其实看得出来,梁靖绝非池中之物。
出自侯门的贵公子,文韬武略,若跟梁元辅一般投靠永王,自会有大好前程。
他却偏偏舍了捷径,暗里襄助东宫,在魏州时操劳奔波,到京城进了大理寺,也是日日忙碌,甚少闲暇。
从那日太子微服驾临的情形看,他虽不显山露水,却已是东宫的左膀右臂。
这样的人,多半是胸有丘壑,心思都扑在抱负志向上。
相较之下,她的分量应是微乎其微。
若不是两人因长辈当年定下的婚约凑在一处,梁靖恐怕也未必会对她过于照拂。
京城里有兵马司各处巡逻,她身边也有人暗中护卫,这般小事,原本不必他花费心力。
谁知道梁靖竟会亲自过来,而后听了她的建议,在这寒风冷雪里默然等待?虽是婚约促成,但梁靖对她的好,或许比她想的还要深那么一点点。
玉嬛唇角翘了翘,目光落在他的喉结和瘦削轮廓,虽沉默,却坚毅。
她忽而笑了下,低声道:“晏平哥哥,刚才多谢你了。”
咫尺距离,她的气息落在脖颈,温热微痒。
那声“晏平哥哥”
,更是柔软悦耳。
梁靖身姿坐得笔直,有点紧绷似的,喉结动了动,闷声道:“谢我?”
“嗯。
对了——先前在怀王府上,我见到了太子,当时永王也在。”
她抬头,对上梁靖的眼睛,有点歉疚,“我当时实在诧异,没能掩饰住,恐怕永王也瞧出了端倪,起了疑心。
你……怕是得留意些了。”
“总会有露馅的时候,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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