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她跟老侯爷和梁老夫人相处得不错,将备好的针线东西送上去,俱是老人家能用的贴心之物,两位老人也高兴,当着阖家上下的面,送了两件压箱底的好东西给她,是格外高看的意思。
相较之下,公婆那边倒是态度平淡。
梁元绍膝下三个儿子,长子娶的是书香门屋内的气氛,一瞬间便僵硬了起来。
梁元辅索性站起身,在桌边慢慢踱步。
他生得身形魁梧,一张脸地阁方圆,蓄了寸许的胡子,因握着八州军权须震慑众人,时常面露威仪,久而久之,眉间便皱了三道浅浅的竖沟,缓缓踱步时目光沉黑,天然便带几分压迫。
“这事容不得任性。”
他倒不曾斥责,只沉着脸,语重心长,“你跟太子性情相投,我知道,是以先前你帮着东宫做点小事,和永王闹别扭,我也没多说。
这回却不同,灵州的事闹出来,对永王伤得极重,晏平——私交归私交,大事上却须拎得清楚。
这阖府上下百余人口,族中更有子弟无数,咱们但凡走错一步,便会搭上这些人的性命。”
他说的语气沉缓,面目肃然,隐隐几分威压。
梁靖看着他,暂且沉默不语。
梁元辅见他像是听进去了,续道:“府里的事既交到我手里,大事还是该我决断。
我们兄弟凡事商量着办,你那边更该父子齐心、兄弟合力,咱们劲往一处使,才能办成大事。
玉琼进永王府这两年,还算有脸面,永王待咱们侯府,也十分器重。
朝中情形,你比我看得更分明,太子和永王是何主张,你瞧不出来?”
“我知道。”
梁靖沉声,“太子主张量才选用,科举取仕,永王在世家子弟中选得更多。”
“那么,朝中两虎相斗,将来谁承继大统对咱们有利,你难道看不出来?永王一向器重咱们,更不跟世家作对,若他得了天下,这府里仍能稳居魏州,权势只盛不衰,方能传下百代家业。
而你——”
他话锋一转,带了严厉责备的语气,“这回,却狠狠在背后砍了永王一到,这不是自毁前途基业吗!”
见梁靖欲辩驳,随手取过桌上几封信丢给他,“你自己看!”
梁靖接过来翻了翻,应是永王那边递来的,上头颇多责备的言辞,说梁家该当管束好族中子弟,莫再生事,言辞犀利严苛,与先前的客气态度截然不同。
他扫了几眼,忽而哂笑。
——这回灵州的事平定后,徐德明被带回京城,没多久便供出了萧家,继而牵扯出永王。
徐德明那事闹得太大,即便得宠如两位萧贵妃,都没能劝消景明帝的怒气,不止萧敬宗受连累被夺了相位,连永王都吃了重罚。
他气闷之下,将矛头对准梁靖,实在是自然而然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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