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是太后拿来做枪靶打发几位太傅的话,接着不知从谁那里走漏了风声,一传十十传百,别说京城,上到皇亲国戚,下到乞丐混混,无一个漏下的。
就连别国竟然都晓得了。
太后:“……”
那几个老家伙怎么这么碎嘴。
每年年初,各国之间都会派使臣来往,或送礼品,或寒暄几声,反正就是政治上头的那些事儿。
太后烦应付这个,大多都是能避就避,除了避不过的,出来应付一下。
她一个女人,又不好什么,除了自己舞刀弄枪,割了裙子,碎了首饰走到如今这一步,点点财富,表面上的富贵繁华再难入她眼睛。
她更在乎的反倒是点实际的东西。
可那些,往往不是这段时间见见使臣就能定下的,不秀秀胳膊肌肉啥的,来点真刀真枪的,是压服不了这些人。
也休想被人给你来点实际的。
本来太后心里已经有了个底稿,打算搞个阅兵啥的,结果暗流涌动(27)太后这边继续虚伪这应付这些政客,把搪塞太傅等人的话再拿来搪塞一遍。
太子行踪自然不能轻易透露,她当知道太傅等人不可靠,于是就提前给他们灌了迷魂汤,那太行山从十国起就屹立在三不管中央,几代朝堂更迭都没能把它如何。
这天下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,唯有太行山屹立不倒,一脉单传。
现如今,苦尚荀年岁渐长,即将传下后人,不知多少势力都盯着那里,等待着苦尚荀的选择。
而太后能,并且敢把太子送去那里,也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佩服她的魄力,并竖起大拇指夸赞这招妙。
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太后在这儿放烟雾弹,估计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太行山去了,而苦尚荀能稳住太行山不倒,自然是有两把刷子,哪怕太子并没有前去,估计那些人也会以为苦尚荀是把太子给藏了起来,毕竟他就是有这样的实力。
这个闷亏,苦尚荀非吃不可。
太后想起那个人,脸上勾起一抹笑容。
——太行山上,苦尚荀自然听说了大雍太子要来此处的消息。
他一时觉得迷惘,有些看不懂这女人的棋。
他换个方向一想,如果我站在她的位置上,要真想把太子送过来,必定会各种掩人耳目,直到他这边首肯了并收下太子之后,才会放出消息。
这一不来打招呼,二提前就把消息传得沸沸扬扬。
这十有八九是糊弄人呢。
那大雍的太子必定不会前来,摆明儿是那女人见他过得太逍遥快活了,给他找事做。
果然,大雍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之际,又有一国说要把皇子送来。
不到十天,十国当中已有八国开始大张旗鼓的往他这儿送人了。
苦尚荀坐不住了。
他站在茅草房外,背了个竹篓,衣服往里一塞,左右四顾,琢磨着跑路了。
他动作敏捷,明显武艺高强,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此处,正洋洋得意之际,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:“师父!”
苦尚荀回头望去,就见一小姑娘背着一个小布囊,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,小声道:“师父,你在哪里呀?”
此时苦尚荀已经落到树梢,翻身下去也不过瞬间的事情,但是他犹豫了——他为什么要去搭理这脸皮厚的小姑娘。
可是就这么走吧,他又犹豫了——是不是不太道义?小姑娘就是当日自作主张认他师父的婴灵,岁数虽不大,但却古灵精怪的。
苦尚荀摩擦了一下手中薄茧,婴灵背后势力微薄,一家人在太行山下住了好几年,婴灵也是近日才能随着其他孩童一起上山,到不知背后是做了什么交易。
那次见面是他们第一次见面,往后大概是看他对这姑娘挺照顾,婴灵出现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。
她曾偷偷告诉她,那些原本从来不把她当回事儿的叔叔阿姨们竟然笑着叫她名字,还送她礼物。
本不该有的恻隐之心一个一个的冒出来。
他确实待这个女孩儿不一样。
可这不一样到底是有多么不一样?这会儿苦尚荀品出来——是很不一样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是对自己的无奈。
这无奈也就一瞬,他翻身下树,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婴灵好大一跳。
婴灵:“师父?!”
苦尚荀板着脸:“谁是你师父?“婴灵打量着他,刚要说话,却见苦尚荀伸出手把她给抱了起来。
这是她第一次挨这个人这么近,当即惊呼出声,却被苦尚荀用手势制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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