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声音在偌大的餐厅里回荡。
&esp;&esp;我站了起来。
&esp;&esp;桦姨抬起头，我俯视着她。
&esp;&esp;此时的她，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，局促不安地看着我。
&esp;&esp;仿佛在这一刻，我变成了她的主人。
&esp;&esp;可我不是你的主人，奶奶。
&esp;&esp;我只是不明白，你为什么认为我父母会很开心呢？
&esp;&esp;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过得很好呢？
&esp;&esp;是你真的这么认为，还是你在自欺欺人？
&esp;&esp;我过得不好，奶奶。
&esp;&esp;你的小西，你的孙女，因为你对苏煊和李唯的忠诚，花了将近半辈子的时间，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，只为了证明自己值得被喜欢。
&esp;&esp;奶奶。
&esp;&esp;我绕了这么多弯路，最后只求证到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答案——
&esp;&esp;“我过得不好，奶奶，”
&esp;&esp;我注视着她，一字一顿道，
&esp;&esp;“我一直都过得……很不好。”
&esp;&esp;桦姨怔住了。
&esp;&esp;她低下了头，不再说一句话。
&esp;&esp;我们静静地待在了原地。
&esp;&esp;我仿佛目睹了她的老去。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她才又抬起头，眼里盈满了泪水，嘴唇也跟着颤动，她试图解释些什么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：
&esp;&esp;“那……也是没办法的事，我、我只是个家仆……”
&esp;&esp;她不断地念叨着这句话，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，也不再看我，只慢慢地向餐厅外走去。
&esp;&esp;我望着她的背影，以为她就要逃避的时候，她却又转过身来，直直地看着我：
&esp;&esp;“我每个月的月末，都会去看我们家小西，小夫人……”
&esp;&esp;她站在那里，一向挺直的腰背佝偻了下去，
&esp;&esp;“……小西离开我的时候，才这么高，我第一次去那里看她，她哭着问老师她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，你知道吗？我那时就想带她回家了……”
&esp;&esp;她向我比划着高度。
&esp;&esp;那是我七岁时的高度，她竟然一直都记得。
&esp;&esp;“……可那时不行，小夫人，真的不行，要是把她带回来，他们不会放过她……”
&esp;&esp;他们是谁？
&esp;&esp;谁不会放过我？
&esp;&esp;是大先生吗？担心我把他的丑闻说出去？就逼着我奶奶送我去了孤儿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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