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夏一愣,陛下连这也能尝出来。
可这又算得上什么大事么?
臧夏忽觉,恐怕别有缘故在,只是吴有禄却不敢说。
吴有禄心想,这事怪不到娘娘头上。
只是陛下他自从那天收到了那样东西后,便始终……。
那个法相寺里养兔子的小沙弥,因着兔子惊了圣驾,险些害了裴妃娘娘腹中皇嗣,被判秋后处斩。
眼看就要行刑,他却忽然求告,说他有一样东西,一定要给陛下看,——他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吴有禄还在想着,谁知身边幽幽响起一道声音:“罢了,不用她来,朕亲自去承明殿。”
只见玄氅墨袍的青年踏出涵元殿,眉宇间隐抑着薄薄的怒气。
吴有禄连忙应声。
今日早间分明还看到隐隐日出,这会儿竟乌云密布,吴有禄格外吩咐人带上雨具。
想来要下大雨,甚至下雪了。
朔风寒峭,刮卷过来,冷得吴有禄一个哆嗦,慌慌张张搓着手跟上陛下。
如他所料,刚走到承明殿,天上飘起了细细雨丝,风刮雨斜,丝丝打在庭中残枯的花木上。
寝殿门紧闭着,即墨浔想也没想,用力推开,门咣当一响,光线前赴后继涌进来,只见她正在桌案前端坐,提笔作画。
铺陈的山水长卷,还只是刚起笔的阶段,寥寥勾勒了山形,巨石,高瀑,渲染几笔苍翠的山色。
她被突然打开的殿门惊了惊,手里墨笔掉在画上,顷刻让这张山水画上多了一条无法补救的长痕。
即墨浔踏进门中,并紧闭殿门。
光线又暗下来。
随着他进来,室内温度仿佛骤降。
稚陵微微抬眸,眼前人玄衣黑氅,眉如墨画,容貌极其俊美,堪称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。
稚陵说:“陛下怎么来了?”
她看到他,本应高兴——可一看到他时,便想到了她做的那个苦楚酸涩的长梦。
她再也高兴不起来了,估计连刻意弯起的笑容,也显得分外难看吧。
即墨浔淡淡扫了眼桌案上的画,道:“爱妃还有这等闲情逸致。”
语气听不出什么不对。
随他走近,龙涎香极快弥漫开,笼罩住稚陵,她垂眼看着自己的画,小心收拾着画笔,心里想,总要找点东西做,打发时间。
即墨浔忽然揽住她的腰肢,这才回答她那个问题,磁沉嗓音含着笑意响起:“朕已阅过文书。
答应你的,仍然作数。
既然不想晋贤妃位,那还有什么心愿?”
稚陵却浑身僵硬,在他手臂桎梏里,下意识地挣开,脸色泛白,说:“别无所求。”
他见她竟挣开了他,脸色一沉,道:“别无所求?……稚陵,你要为自己做做打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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