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乖乖听话,贴着他和他一起看沿途的风景。
如果人生真是趟旅程,那沈东宁注定只能坐在车里的另一排,与我并肩相携的只能是高铮,必须是高铮。
建于明代的黄花城是北京界内少有的山水相连的长城,虽不及八达岭长城雄伟,却保存完整,坚固险峻。
这里有一段没有维修的原始古迹,是几千里长城中唯一傍水的一段,因早年在此修建水库、库水淹没长城而形成“水长城”
,后被开发成旅游景区,随处可见断崖、单边墙和松松垮垮的残砖,周围是古朴的村落。
每年仲夏时节,屋宇村舍就会淹没在漫天黄花之中,黄花城因此得名。
我们一路穿过水库大坝,过了一座小铁索桥,沿着山路环水而行,目的地为西面的湖心岛。
这城墙的路面很窄,扶墙很矮,有不少单壁、甚至断壁之处,壁外就是陡峭的山崖,虽不高,可扶着残砖往崖下看,腿是会打颤的。
下过的几场雪已在路面结了薄冰,一个不小心,就可能掉下去。
露露吓得直叫,被张帆和沈东宁两人一齐搀扶着走,在距我们十米开外的前方,三人行。
一直默默牵着我的高铮突然开口,“他没我好。”
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,不由得笑,停下来,回拉住他。
他也不走了。
我们站在残壁边,往下看,静静的堤水,看不出有多深。
他问我,“怕不怕?”
“你牵紧了我就不怕。”
我乐呵呵地答,却不料他突然松了手,移开离我两步远,置身事外般地看着我。
我抓不住他,慌了神儿,两腿有些不稳,颤颤问他,“高铮你……干吗?”
他眼见我紧张得晃悠,却不扶我,只说,“我松了手你也不许害怕。”
残壁顺连着陡峭的山崖,若站不稳摔下去,即使不被嶙峋的山石穿孔,也得淹进水里去。
这样的路,没他在伴,我怎能不怕。
“我们分开走。”
他抛出这句话,示意我先。
我遂了他的意,转身慢慢走,一步一惊心。
他在我身后跟着,保持着距离。
此般走了没多远,又听得他问,“如果我现在不小心掉下去了,你自己会不会继续往前走?”
又来了,又是这样的假设。
我不陪玩了,回身去走到他跟前,牢牢抓住他,安全感瞬时回归。
“高铮,别闹了,走吧,我们快追上他们好去岛上吃饭,你饿不饿?”
他执拗着,“我认真问你呢。”
“你明知道要是你下去了我也肯定跟你跳下去……这不是明知故问嘛……”
就想听我说出来是不是?
他摇头,竟对这答案不满意。
我糊涂了,“那你想我怎么做?”
“你得继续往前走。”
他的眼神十二分认真,神情十二分严肃,嗓音十二分深沉,“桑桑,没有我,你也得活下去。”
“这怎么成?我们不是说好了……”
说好了同生共死。
他不会游泳,掉下去即便没乱石穿身,也准会没命的。
我当然追随,誓不是白立的。
“咱俩说的是两码事儿……”
他打住我,坚持得紧,就是停着不走,“总之你得答应我,不管有没有我,你都得给我好好活着。”
这分明就是一码事儿啊哥哥°°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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