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崧听了才有几分放心,也颇给她面子,对楚衿道:“你母亲这样说了,便许你再吃半条,罚你六哥三哥不许吃。”
“叔父不公,为何罚我不许吃?”
楚郁倒不是贪这几口鲜,纯粹是不解,“我们今日可不是耽搁正事,先是去了城中,三哥衣襟上可还有妇人胭脂在的。
后来去钓鱼也是应殿下之邀,殿下之事,便是正事,回来这鱼也是供叔父叔母跟妹妹们享用,于哪一桩我们都不曾做错。”
楚姜却是笑看了畅快饮酒的父亲一眼,见他只得意不语,才揶揄道:“第一错,故意在父亲面前露出三哥衣襟上的胭脂,叫父亲愧疚让你们如此行事;第二错,钓鱼不请父亲去;第三错,父亲的话便是第一大,六哥还要辩驳;第四错,知我不爱吃鱼还要去钓鱼,这是最大的错。”
楚郁被她打趣,笑着来她案前,“前三桩错我也认了,这第四错,分明是你故意的,这鱼也罚你不许吃。”
说着就要上手端走,然而楚晔正在挑鱼刺,看他手来一筷子敲他手背上,“你罚她不许吃,我偏要罚她吃,谁叫她为了奉承父亲胡编乱造。”
“哈哈,三哥说得对。”
他笑着蹲在案前,将楚晔面前那条鱼端过来也要剔骨,得意洋洋,“你不爱吃,我偏多给你剔一条,叫你脾胃和畅,五脏皆清,筋骨益健。”
楚姜支着手捧着脸,乐不可支,“傻六哥,这鱼哪有这样的神效。”
“便是没有你也要吃下。”
楚晔已经剔好骨,放来她面前,“父亲的话便是最大,容不得你不吃。”
独霸了一张案几的楚衿嘴上的油也不曾拭,忙着搭话,“就是,父亲的话最大。”
说这话时她眼睛却还盯着案上的鱼,这贪嘴之态实在叫人欢喜。
楚晔犹还不紧不慢地哄着妹妹吃鱼,却三句话不离父亲,“明璋听话,父亲叫你吃鱼,那这鱼自然好得很,你说你喝了药,我问了采采,那药不过喝了几口,你就不曾吃些旁的了,自然觉得肠中空空,便也当那药起效了。
可是父亲是翻了多少医书问过多少疾医的人,一眼就瞧出你脾胃仍是不调,来,再吃一口……我还记得父亲在长安时与我们说过,事有所制有所不制,平日你不爱吃的三哥都依你,这却不能依你了……”
楚姜吃了几筷子便蹙起眉头,放下筷子看向楚崧与顾媗娥,娇喝一声:“父亲母亲,三哥逼我吃鱼。”
这一声不说几个大的,便是楚衿也张嘴望了过来,才刚抬头又觉不对,赶紧埋头吃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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